渴望一场旅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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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,新生班主任面试。张老师和闫老师把当初我的逃离当着情景案例反问我:“如果你们班有个新生也像你一样义无反顾地想去旅行,作为班主任,你会怎么办?”

我心里有片刻的犹豫,接着假作正经地告诉他们:“截住,不能让他去,因为学校会处分他。”

我很厌恶我自己的回答,因为我觉得如果我这样做,我自然的和学校站在一条线上,留下新生独自战斗。鲁迅先生曾经狠狠地讽刺过这样一种人,而我彼时彼刻就在扮演被讽刺的角色。后来我给张老师发了个信息,告诉她,希望她能原谅我的撒谎,因为如果不是面试,我会这样回答:“买张火车票和他一起走。”

记得那次出走之前,被许多人重复问到,你不害怕吗?出了事怎么办?你为什么要去青海,是受了什么刺激?你想过回不来的后果吗?为一段旅行付出被处分的代价你觉得值吗……

我不想回答,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想回答,因为这些疑问其实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。

这个社会总是通过某些人某些途径,告诉你什么是标准的好学生。做一个标准的好学生,就能拿奖学金、被老师疼爱、获得许多机会和平台。例如好好复习书本知识,就能考个好成绩,有了好成绩就能拿奖学金,有了奖学金就可以在简历上写上自己的成功辉煌……然后,找个稳定的好工作,有了好工作就能赚钱买房结婚生娃……娃再来一次。如果你不相信这些标准,就用很多疑问和后果恐吓你,如果你正好不怕,他就用成功学和推心置腹的说教来剥夺你感知别种幸福的能力,说你不负责任,任性,逃避现实,游戏人生。他们还会说你是自私的,孤立的和不正常的,每一个形容词背后都是无意识的恐吓和排斥,直到让你学会如何自动接受他们的价值观,然后陷入深深谴责或反省。

就像那次面试学工办主任不好气地说,那正确的事情就不要做了……走很多弯路,然后别人成功了,你没有。我回答他,生命在于试试。至于后一句,身体和灵魂总要有一个在路上。

说完这些,我早已知道,我和他们的世界已经平行了。我的世界他们不懂,他们的世界我看得清清楚楚。他们需要的是会执行任务并将计划做得很好的好学生,我不是,我酱了个油。

回到前面,一个正常的社会,不应靠无意识的恐吓建立,被吓大的人,被驯化的人,只会组成一个猥琐的社会。就像我现在看到的很多人一样,你想过去改变他们,可是他们依然说,你看,大家都这样活。

廖一梅说,我是一个好学生,很努力地学了,但是学的这些东西跟我没什么关系。因为那些东西没有刺激到我,跟我的表达有距离。于是,她试着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表达方式。跌跌撞撞几年,我想现在的她已经找到了。

有活力有起伏的人生就意味着要坚定地去为梦想冒险。比如被称为“挑战上帝的错”变性的舞蹈艺术家金星,比如靠拐杖游历全国的盲人民谣歌手、诗人周云蓬。他们并不是无畏世俗的各种束缚,只是,他们心里的梦想更强烈。周云蓬在一次访谈节目里谈到:“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了不起,只是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并坚持了下。”

这世上没有一条路能让所有人幸福,更没有哪条路天生就是为谁准备的。每走一条路,就一定有许多其他的路要走,而许多路永远也不会有人去走。这并不取决于选择了某条路,而是选择做一个怎样的自己。路,有路的风景,人,也应该有人的风光秀美。

人,生下来就是一场旅行,童年的天真烂漫,少年的反抗莽撞,成年的甘苦杂糅,如岁月的不可往返,最终都会消失在漫漫旅途,而一路风景人事却烙印在心。有多少艰辛和挫伤,就有多少美好铺陈在我们面前,有激情飞扬亦有困倦满怀,有挫败和无力,也会找到爱和勇气的鼓励。要相信这个世界是公平的,出来混,输赢相当。

相比之下,我愿意甘苦自当,不消极不抱怨,即使跌倒,也要腾空而起,一心一意去做自己想做要做的事,去走自己没有走过的路。即使历尽挫折和艰辛,那也是无可替代的人生经历,没有什么完美不完美,尝过就好了。

我们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,期待路上未知的美景,却更担心意外的风险。或许,我们把世界想得过于复杂,总觉得准备不足,于是,心在路上,人在原地。其实我现在觉得不需要那么多羁绊,梦里出现的人,醒来时就应该去见他,生活就是这么简单。也许,世间的一切坏,都是为那即将出现的美好所做的铺垫。稍作坚持就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。任何时候,爱与勇气,犹如浩瀚星光映照在海面之上,无论身在何方,都会拥有发自内心的光。

图片引用自网络